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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學研究論文】日本漢文小說的保存與整理研究在傳統(tǒng)的漢文化觀念下，詩文才屬正統(tǒng)文學，小說向來受到輕視。但在域外漢文文學中，最能表達自己民族特質的，非小說莫屬。蓋各國的漢詩漢文，常是模仿中國的漢詩漢文，而且受到篇幅及創(chuàng)作規(guī)則的限制，難以深刻地表現(xiàn)自己的民族精神。因此，在域外漢文文學中，筆者選擇漢文小說作為整體研究的起點，挑選近年頗受關注的日本漢文小說作為考察對象。但是其中屬于宗教性作品，如：日本靈異記、法華驗記、本朝往生傳、續(xù)本朝往生傳、本朝神仙傳等，由于時間及能力所限，只得暫時擱置不論。待以后有機會，再予補足。日本漢文小說之保存暨整理由于日本的和文小說起步早，且較為發(fā)達，漢文小說的創(chuàng)作數(shù)量相對
2、而言并不太多，幾乎未曾獲得一般文學史家的注意。雖然漢文小說在奈良、平安時代已經開始萌芽，在鐮倉、室町時代得以繼續(xù)滋長，不過，其成果畢竟無甚可觀。轉至江戶時代暨明治年間，陸續(xù)有不少漢文學者創(chuàng)作志人（含俳諧）、志怪筆記體、傳奇、話本、章回體小說，目前尚有近百種抄本、刻本傳世?？上鼈兎稚⑹詹卦诟鱾€圖書館或文庫，很少有人去理會并加以匯整，進而復制印行。以個人所知，日本的武藤禎夫、淺川征一郎二人，自世紀年代起，就陸續(xù)搜集整理，并積極匯印漢文小說專輯。武藤氏熱衷于笑話集之搜錄探討，前后編印有：漢文體笑話書六種（近世風俗研究會，年）、噷本大系（第卷）（東京堂，年）。淺川氏則編譯解說鴨東新話（至文堂，年）、
3、大東閨語春風帖（日輪閣，年），并且訓讀春夢瑣言（太平書屋，年）。世紀年代以來，山敷和男校注了第二世夢想兵衛(wèi)蝴蝶物語（現(xiàn)代思潮社，年）；日野龍夫校注了江戶繁昌記柳橋新志（巖波書店，年），為閱讀和研究花柳風俗小說，提供了不少便利。年月，東京巖波書店出版的新日本古典文大系（明治編），收錄了池澤一郎、宮崎修多、德田武等校注的漢文小說集。校注者分別為本朝虞初新志、譚海、情天比翼緣、夜窗鬼談撰寫了精詳?shù)慕庹f性專論。這或許是中日學者多年來致力于日本漢文小說的整理研究，因而受到日本學術界與出版社肯定重視，并且開花結果的一項證明吧！年月，臺北臺灣大英百科公司印行了陳慶浩、王秋桂主編的東方艷情小說珍本兩巨冊。第一
4、冊包含：游仙窟、趙飛燕外傳等篇清代以前的艷情小說，以及日本的大東閨語、三山秘紀、春臠拆甲、枕藏史部漢文艷情小說；另外，花影隔簾錄（又名抱影隔簾錄）種，舊題錢塘韓景致撰，疑亦為日本人所作，只是托名清朝文士而已。臺南成功大學中文系王三慶，多年前講學日本，嘗致力于搜羅日本漢文小說，自天理大學圖書館、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等處，已獲得漢文小說余種，擬有已知而未見書目一份，并仍在繼續(xù)訪求中。（）近一二十年，他除了以個人名義帶領研究生整理點校日本漢文小說之外，更邀約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研究員陳慶浩、日本筑波大學中文系內山知也、臺灣中正大學中文系莊雅州、鄭阿財、陳益源，以及筆者共同提出“中日法合作研究日本漢
5、文小說”研究計劃。該計劃獲得蔣經國國際學術交流基金會通過。自年月起，研究工作小組在王三慶過去累積的基礎上，經日本內山知也的大力協(xié)助，在第一年搜集了藍澤南城的啜茗談柄、大槻盤溪的奇文欣賞和刪修近古史談、菊池純的本朝虞初新志和西京傳新記、石津發(fā)子節(jié)的譯準綺語、近藤元弘的日本虞初新志、負山樵夫的寒燈夜話、醉夢居士的鴨東新話等近種日本漢文小說。其中，本朝虞初新志、寒燈夜話、開口新語等種已做了初步整理。此外，又開列了多種待收書目，繼續(xù)訪求。第二、第三年度則已順利完成種樣書的制作。研究工作小組在取得日本財團法人斯文會、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與臺灣學生書局的同意后，向蔣經國國際學術交流基金會提出“中日法合作日
6、本漢文小說叢刊第一輯之出版計劃”的申請，并獲得通過。研究小組經歷數(shù)年努力，已于年由臺北學生書局印行日本漢文小說叢刊第一輯，共計冊。第冊至第冊為筆記叢談，其中第冊包括啜茗談柄、賢乎己、當世新話、日本虞初新志、奇文觀止本朝虞初新志、譯準綺語；第冊包括譚海、夜窗鬼談、東齊諧；第冊包括談叢、淞北夜譚、大東世語。第冊屬神怪傳說的包括浦島子傳、續(xù)浦島子傳、日本七福神傳、含餳紀事、昔昔春秋、警醒鐵鞭；講史的包括太平記演義、西征快新編、海外異傳。第冊屬世情的包括唐話纂要、阿姑麻傳、本朝小說、新橋八景佳話；屬于艷情的包括三山秘記、枕藏史、春風帖、大東閨語、春臠拆甲；屬于笑話的包括譯準開口新語、奇談一笑、困談、如
7、是我聞、奇談新編、寒燈夜話。此叢書的問世，可望填補目前日本漢文小說出版物的空白，開啟日本漢文文學研究的一個新天地。（）日本漢文小說叢刊第一輯，除有主編王三慶、內山知也、莊雅州、陳慶浩所撰序文、總目、校錄凡例外，每一種書都包括：中日文出版說明、書影、目錄、本文暨注語。其中編排設計以及內文之解說、標點斷句等，基本上可謂準確無誤。不過，編校難免有疏漏不周之處。今暫舉第冊為例，如：書阿姑麻傳首中有“無已則博通。侏離夬鳥舌”一句，應作“無已則博通侏離夬鳥舌”，意指精通外語。（）第則中載：“有以書自許者，常對人品當世書曰：某生當?shù)谟谧?，先屈一指。其人曰：足下應居次。不笑曰：吾何敢當，而指既屈矣?！北容^正確
8、的斷句，當為：“有以書自許者，常對人品當世書曰：某生當?shù)谟谧?。先屈一指。其人曰：足下應居次不？笑曰：吾何敢當？而指既屈矣。”（）另外，奇談新編卷末，原附錄淡山子傳，今脫，再版時應予補上。（）類似的例子還有一些，不過大醇小疵。此套叢刊對學術界的貢獻，理當大力加以肯定贊揚。日本漢文小說之研究概況早期對日本漢文小說感興趣而進行研究的日籍人士，除了小說家永井荷風外，基本上是國文科出身的學者，只是人數(shù)并不太多，成果也不甚豐碩。例如：世紀年代，前田愛先后探討了柳橋新志、江戶繁昌記和寺門靜軒之生平著述情況，又出版了成島柳北（朝日新聞社，年）一書。德田武則對大東世語與世說新語的關系進行了探討。山敷和男從年以來
9、，就對明治初期的漢文小說柳橋新志、東京繁昌記、東京銀街小志及東都仙洞綺話等都會繁華錄進行了細致的研究，并出版了專著論考服部撫松（現(xiàn)代思潮社，年）。此外，東京每日新聞社于年出版江戶文學與中國一書，其中收錄中野三敏的漢文戲作的展開，討論了江戶時期文人所撰寫的漢文小說；前田愛的艷史、傳奇的殘照，則對明治初期的和文筆記體、傳奇體小說進行了簡要論述。世紀末葉，日野龍夫撰有成島柳北和大沼枕山（巖波書店，年）、服部南郭傳考（塘鵝社，年）二書。自年起，已出版專著藍澤南城詩與人生（東洋書院，年）、向以研究中國唐代小說而知名學界的內山知也，陸續(xù)發(fā)表了藍澤南城的漢文小說、幕末明治初期的漢文小說志人小說和花柳小說、有
10、關江戶時代明治時代的漢文逸話集世說系和叢談系、蒲生重章的生涯和漢文小說、越柏新志和關榮太郎等論文；年以來，林晃平先后針對浦島傳說進行密集探索，并出版浦島子傳說的研究（大風社，年），內容涉及了浦島子傳和續(xù)浦島子傳。特別值得推崇的是中正大學語言與文學研究中心“中日法合作研究日本漢文小說研究計劃”的日本協(xié)同主持人內山知也。他在廣泛搜集資料之余，特別提倡對日本漢文小說進行深入研究，于年在東京號召成立了“日本漢文小說研究會”，定期舉辦會員讀書會，推動討論、研究的風氣。年來，所舉行的例會已經達到場。他這種積極而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深獲臺灣學者的敬佩。（）年月，內山知也主編專集日本漢文小說的世界一冊，由東京白帝
11、社發(fā)行。其積極推動日本學界研究漢文小說之熱腸，可見一斑。臺灣版的日本漢文小說叢刊付梓之前，王三慶已撰有日本漢文小說研究初稿一文，介紹他經眼的日本漢文小說，探討中日交通史、日本漢學和漢文小說間的對應問題，并就內容、文體、思想三方面，分析了日本漢文小說的現(xiàn)象。這篇論文，對學界有突破盲點、振聾啟聵之功。后來，他還撰有明治時期的漢文小說、日本漢文小說詞匯用詞之分析研究等著作，并對日本漢文小說研究初稿做了精細的修訂與補充。另外，李進益撰有明清小說對日本漢文小說影響之研究一書，比較全面地討論了中國明清小說與日本仿作漢文小說之關系，內容十分扎實。其后，又發(fā)表了日本漢文小說的藝術特色、譯準開口新語初探等論文。
12、本人亦參與了“中日法合作研究日本漢文小說計劃”，先后撰成漢文笑話集奇談新編初探、太田元貞赤城梅花記初探兩篇，參加學術研討會，并登載于會議論文集。近年則有臺北世新大學日文系陳炳昆先生，集中對夜窗鬼談與聊齋志異的關系進行探討；高雄文藻外語學院日文系林淑丹出版了明治期日本虞初新志的受容：以本朝虞初新志、日本虞初新志、譚海為例（復文圖書公司，年），書中以清代張潮所撰的虞初新志為主，與日本虞初體漢文小說代表作進行比較。陳、林二氏，都曾留學日本，又在臺灣各大學日文系任教，因為做比較文學研究而兼涉中、日漢文小說，與臺灣中文系出身的學者，用力之向度有所不同。年以后，彰化師大國文系許麗芳，也加入了日本漢文小說的
13、研究行列，撰寫有關瓊浦佳話、海外奇談的專文。中國大陸從世紀年代以來，也有一些學者，如朱眉叔、嚴紹璗、陳熙中等人，陸續(xù)發(fā)表有關日本漢文小說的研究心得；進入世紀，則有孫遜、楊彬、孫虎堂等人積極投入這個領域。特別是孫虎堂，從年以來專注于日本漢文小說的探討，先后發(fā)表了長短不一的論文達多篇，成績頗為可觀；近日則結集為日本漢文小說研究出版，非常難得。該書比較全面而深入地探討了江戶、明治時期的各類各體漢文小說，還揭橥了“重建文化語境”、“還原創(chuàng)作場景”兩條研究理路，可謂宏觀微觀兼具，十分不易。稍覺可惜的地方是因時間與信息不足，未能更廣泛地收集相關研究文本，所論述的范圍僅止于臺北學生書局印行的日本漢文小說叢刊
14、第一輯共冊內收錄內容，難免有不少遺珠。結語我們將全部漢文小說的“通盤研究”作為實現(xiàn)漢文學暨漢文化整體研究的起點，因此，先完成域外漢文小說的整理點校工作勢在必行。日本漢文小說大體上以刻本、印本為主，?？眴栴}比較單純。不過，如何進一步確定漢文小說的范圍，并編定一份完整的日本漢文小說目錄（含版本暨收藏處），結合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進行跨國、跨學科研究是當務之急。當然，日后若能編輯出版一套完整的日本漢文小說叢刊原書影印本，再加一部精善的校定標點本，那就更圓滿了。對各種漢文小說進行整理，除了挑選完善的底本之外，也應盡可能找到參校的輔本。同時，在點校的過程中，更宜細心加以揣摩，避免誤讀誤改。至于重要知名的
15、經典作品，甚至需要詳加?？薄⒆⑨?，提供學者閱讀研討上的方便。根據(jù)目前掌握的信息，近年來在中國海峽兩岸與日本，從事研究日本漢文小說并已發(fā)表相關論著者，在人上下。若按發(fā)表件數(shù)多寡并已達條者，依次為：山敷和男、孫虎堂、堀誠、內山知也、林晃平、陳炳昆、牛尾弘孝、德田武、前田愛、奧村佳代子、谷口巖、日野龍夫、王三慶、李進益、寒河江實等人。至于受到學人青睞的漢文小說及其作者，有關論著之條數(shù)達件以上者，依序為：浦島子傳、成島柳北與柳橋新志、夜窗鬼談、大東世語、東京繁昌記、依田學海與譚海、海外奇談、太平記演義、菊池三溪與本朝虞初新志、寺門靜軒與江戶繁昌記、大東閨語、藍澤南城與啜茗談柄等。世紀是以區(qū)域性合作為主流的時代，東亞地區(qū)勢將占有關鍵性的樞紐地位。東亞各國除了發(fā)揮各自特色，累積本身實力之外，如何積極促成彼此的交流合作，也是十分重要的課題。因此，以漢字為根基所發(fā)展出來的漢文學暨漢文化，相信是建立中、韓、日、越等國相互溝通、彼此了解最方便有力的橋梁；而我們從事推動各國漢文學、漢文小說的整理研究工作，將是一個很好的立足點，希望獲得更多有心人的熱情贊助與支持。（本文
【文學研究論文】日本漢文小說的保存與整理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