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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口技 （一）喬山人善琴【原文】國初，有喬山人者善彈琴。精于指法，嘗得異人傳授。每于斷林荒荊間，一 再鼓之，凄禽寒鶻，相和悲鳴。后游郢楚，于旅中獨奏洞庭之曲。鄰媼聞之，咨嗟惋嘆。 既闋，曰：“吾抱此半生，不謂遇知音于此地?！笨铎榭壑?。媼曰：“吾夫存日，以彈絮 為業(yè)。今客鼓此，酷類其聲耳。”山人默然而反。【注釋】鶻（g）：一種兇猛的鳥。郢（yng）楚：即楚郢，古地名，春秋戰(zhàn)國 時期楚國的都城。媼（o）：老婦人。闋：止息，終了?？铎椋嚎睿?；扉，門。【譯文】在開國初年，有個喬山人擅長彈琴。他彈琴的指法很精湛，曾經(jīng)得到過高人 傳授。（他）常常在荒山野嶺間多次地彈奏，使飛鳥感到凄涼，使鶻鳥感到寒冷，（
2、它們） 一起應(yīng)和著悲哀地鳴叫。后來（他）游歷到楚國，在旅店獨自彈奏洞庭曲。隔壁的一位老婦 人聽了琴音，非常感動，不禁感嘆惋惜。（曲子）已經(jīng)彈奏完了，（喬山人）嘆息道：“我 彈琴大半輩子，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知音?！保▎躺饺耍┣瞄T問她，老婦人說道：“我的丈 夫活著的時候，是把彈棉花當(dāng)作職業(yè)的?，F(xiàn)在聽見你在這里彈的琴聲，極像我老伴彈棉花的 聲音罷了。”喬山人一句話都沒說便走開了。（二）口技【原文】村中來一女子，年二十有四五。攜一藥囊，售其醫(yī)。有問病者，女不能自為方， 俟暮夜問諸神。晚潔斗室，閉置其中。眾繞門窗，傾耳寂聽。但竊竊語，莫敢咳。內(nèi)外動息 俱冥。至夜許，忽聞簾聲。女在內(nèi)曰：“九姑來耶？”一女
3、子答云：“來矣。”又曰：“臘 梅從九姑耶？”似一婢答云：“來矣?！比诵跽Z間雜，刺刺不休。俄聞簾鉤復(fù)動，女曰： “六姑至矣。”亂言曰：“春梅亦抱小郎子來耶？”一女曰：“拗哥子！嗚嗚不睡，定要從 娘子來。身如百鈞重，負(fù)累煞人！”旋聞女子殷勤聲，九姑問訊聲，六姑寒暄聲，二婢慰勞 聲，小兒喜笑聲，一齊嘈雜。即聞女子笑曰：“小郎君亦大好耍，遠(yuǎn)迢迢抱貓兒來?！奔榷?聲漸疏，簾又響，滿室俱嘩，曰：“四姑來何遲也？”有一小女子細(xì)聲答曰：“路有千里且 溢，與阿姑走爾許時始至。阿姑行且緩?！彼旄鞲鞯罍貨雎暎⒁谱?，喚添坐聲，參差 并作，喧繁滿室，食頃始定。即聞女子問病。九姑以為宜得參，六姑以為宜得芪，四姑以為
4、 宜得術(shù)。參酌移時，即聞九姑喚筆硯。無何，折紙戢戢然，拔筆擲帽丁丁然，磨墨隆隆然； 既而投筆觸幾，震筆作響，便聞撮藥包裹蘇蘇然。頃之，女子推簾，呼病者授藥并方。反身 入室，即聞三姑作別，三婢作別，小兒啞啞，貓兒唔唔，又一時并起。九姑之聲清以越，六 姑之聲緩以蒼，四姑之聲嬌以婉，以及三婢之聲，各有態(tài)響，聽之了了可辨。群訝以為真神。 而試其方亦不甚效。此即所謂口技，特借之以售其術(shù)耳。然亦奇矣！昔王心逸嘗言：在都偶過市廛，聞弦歌聲，觀者如堵。近窺之，則見一少年曼聲度曲。 并無樂器，惟以一指捺頰際，且捺且謳，聽之鏗鏗，與弦索無異。亦口技之苗裔也。【注釋】冥：消失。 刺刺：忙碌的樣子。 溢：水漫出來。此
5、指路特別遠(yuǎn)。 爾許：那 么長時間。 術(shù)（zh）：藥草名，指白術(shù)或蒼術(shù)。 移時：片刻。 市廛（chn）：集市。廛， 古代一戶人家所占的房地。堵：墻。度（du）曲：按著曲譜唱曲?！咀g文】（一天，）村子里來了一位青年女子，她的年紀(jì)（大約有）二十四五歲。（她） 帶著一只藥箱，來兜售她的醫(yī)術(shù)。有一個來看病的人，那女子（聲稱）自己不能開藥方，要等到傍晚向各位神靈請教。傍晚，（她）把一間小屋子打掃干凈，關(guān)上門坐在屋子中。所有 人圍繞在門窗外面，側(cè)耳安靜地傾聽。只有些許竊竊私語，而且沒有人敢咳嗽。（小房子） 內(nèi)外的響動聲息都消失了。大約到了夜晚，（人們）忽然聽見小房間里有掀動簾子的聲音。 青年女子在里邊問：“
6、是九姑來了嗎？”一個女子回答說：“來了?！保ㄅ樱┯謫枺骸芭D 梅是跟從九姑一起來的嗎？”（一個身份）像女仆的人回答說：“是的。”三人說話聲斷續(xù) 錯雜，一刻不停。一會兒（外面的人）又聽見有簾鉤子聲響，女子說：“六姑到了?！保ㄖ?聽見有人）雜亂地說：“難道春梅也抱著小公子來了？”一個女子說：“犟脾氣的公子哥！ 哄他他也不睡，非要跟著我來。（他的身體）像有千斤重，背著他真是累死人！”不久，就 聽到青年女子的道謝聲，九姑的問候聲，六姑的客套話，兩個女仆（彼此）的慰勞聲，小孩 的嬉笑聲，一齊嘈嘈雜雜地傳出來。就聽到那女子笑著說：“小公子也太喜歡玩了，這么遠(yuǎn) 還抱著貓來?！苯又?，（里面的聲音）慢慢變小了，
7、簾子又響動起來，小房子里又是一片喧 嘩。有人問：“四姑怎么來得這么晚？”有一個少女細(xì)聲細(xì)語地說：“有一千多里路哩，（我） 和阿姑兩人走了這么長時間才到。阿姑走得太慢了?！庇谑?，各人問寒問暖的聲音，移動座 位的聲音，招呼著加座位的聲音，（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滿屋喧鬧，有一頓飯的工夫才 安定下來。接著，（小房子外面的人）才聽到青年女子請教治病的藥方。九姑認(rèn)為應(yīng)該用人 參，六姑認(rèn)為應(yīng)該用黃芪，四姑認(rèn)為應(yīng)該用白術(shù)，（她們）思考了片刻，然后，聽見九姑叫 拿筆墨來。不一會兒，（聽到）折紙的刷刷聲，拔下筆帽扔到桌子上的丁丁聲，磨墨的隆隆 聲，接著就聽到把筆投到桌幾上的碰撞聲，抓藥包紙的蘇蘇聲。不一會兒，青
8、年女子掀開簾 子，叫村里的病人拿藥和藥方，隨即轉(zhuǎn)身回到房里，接著，就聽到三個姑娘告別的聲音，三 個女仆告別的聲音，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小貓喵喵叫喊的聲音，又一時并發(fā)起來。九姑的 聲音清脆響亮，六姑的聲音緩慢蒼老，四姑的聲音嬌柔婉轉(zhuǎn)，以及那三個女仆的聲音也各有 特色，（外面的人）聽了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大家都感到很驚訝，以為（她們）真的是神 仙。然而試用青年女子（從“神仙”那里討教）的藥方，并沒有什么效果。這就是所謂的口 技，（青年女子）只不過是借助口技來推銷自己的草藥罷了。然而，這也夠神奇的了。從前，王心逸曾經(jīng)說過：在京城偶然經(jīng)過市中一處，聽到演奏歌唱的聲音，看的人圍得 像墻一樣。到近處一看，原來是一個少年正在拖長聲音依照曲調(diào)唱歌。他并沒有使用樂器， 只是用一根手指捺在面頰上，一邊捺一邊唱歌，（發(fā)出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十分清晰有力， 與樂器演奏出來的（聲音）沒什么不同。這也是口技表演的后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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